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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彰化和美鎮路邊,看到一老婦守著個小攤,在颯颯寒風中賣「烘蕃麥」;烤玉米。

原本我很少買路邊的烤玉米,因為老吃不到好的;要生的玉米「活活」的烤熟了,才好吃,不可「做手」(偷工減料,或用別的取巧的方式仿成)。

此外玉米外面的塗料,也要味道調得好吃;再者,塗料更得要一層一層的上,讓塗料一層一層的入味到由生翻熟的玉米中。說起來很簡單,卻何以老吃不到好吃的?一句話,做工太繁,要大量的時間,也就是大量的人工。

所以,我通常不太敢買烤玉米。偶爾在臺中市的電影院外頭看到老先生老婆婆賣,如果看他似乎烤的還不錯,買一「穗」(即一根)來吃,也實在滿意的時候少。

那天看那名老婦生意清淡,又寒冬之中,實在有些不忍。觀其攤頭,儼儼整整,就幾穗玉米擺著,幾罐佐料也放的很整齊,整個攤子,並未因生意不好而乏意照料,更不淩亂;我想,就試一回吧,興許真買到一次好吃的烤玉米。

等我一靠近攤子,看她所用來烤玉米的爐子,是老式的火爐;爐中所燃的,倒是真的木炭。我心想,大概差不到哪兒去。

現在坊間賣烤玉米,頗多新花樣。但燃料就往往不能用木炭;多使用「化學炭」;有的還用上瓦斯。這就無論如何都烤不出好味道。因為木炭之為燃料,它熱度可以內蘊,也就是不猛熾外張,又可以有層次感,所以能夠容許掌中饋者徐徐地,從容地調理。

若用上瓦斯,就實在窮斯濫矣,不只有礙養生,也易生怪味,完全不能符合「手自慢」、天然風味成於自然的要求了。

我跟她買了一「穗」較硬的,她就真的就著火爐,燃著木炭火,慢條斯理,一層又一層佐料,層次分明的上。我想,終歸會入味的。這一穗玉米確是「硬生生」底、入了味底烤熟了。

索銀五十三元台幣,小小一穗,若果就水煮成了,要不了十塊錢吧,但我卻欣然解囊。因為我知道得之不易,真正天然的又「厚工」(費功);手工慢成,佐料都是自然,不容易。

銀貨兩訖,我迫不及待先咬了一口,不錯,挺好的。難免寬慰這位民間老藝師幾句,我說”「哎呦,您用的是木炭呢,貴吧!?」,難得她破顏一笑,回說「唉;鄉下地方,沒辦法,老人工加減賺囉」。

不知什麼人說的,資本主義的問題,不在市場;市場古已有之;而在「量」,量太大了,以致,一切都變了味。

照片特別照了火爐及木炭火。而旁邊幾罐塗料,要用豬油調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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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郭老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